「淮江岸到了。我的任務完成了,接下來你就好自為之吧。」方烔將船停靠在岸邊,對後頭的王越說道。

「多謝。」王越也沒多說什麼,基本的道聲謝,便走上岸往淮江岸中心走去。

方烔見狀,也只是隨意的聳聳肩,丟下船,施展輕功消失在原地。

淮江岸由三座小島組成,小島之間有橋梁連接,王越上岸的地方是最靠近淮南的那座小島。

三座小島,以靠近淮南的面積最大,靠近淮北次之,中間則最小。

淮江岸的興盛繁榮不比大城來的差,至少比的上王越所見過的天西城。

王越繞來繞去,怎麼也找不到一家客棧或是飯館,跟攤販打聽之下,才知道這座小島是沒有客棧或飯館的,中間的小島才有,這兒有的只是酒樓。

「反正只要能吃飯休息,管它是酒樓還是客棧。」王越毫不介意的朝淮江岸最大間的酒樓走去。

煙雨樓,有九層樓高,能夠將淮江岸的霧景一覽無遺。

自古便是往來行客必去的地點之一。

王越走進人聲嚷嚷的煙雨樓,人滿為患。

「這位客官,本樓客人甚多,一至五樓已經全部客滿了,請到六樓去吧。」店小二上前向王越說道。

王越點點頭,穿過擁擠的人群,緩緩的走上樓梯。

每到一層樓,聽到的聲音都不一樣,有琴聲,歌聲,琵琶聲,許許多多的聲音不斷的竄進王越的耳朵。

王越步上六樓,這一層樓明顯的比樓下幾層樓來的空曠、安靜。

王越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,讓店小二上幾道招牌菜,兩罈酒。

煙雨樓的每一層樓都設有櫃檯,方便招呼客人,也只有像煙雨樓這麼大規模的酒樓才有這般的情景。

「接下來該怎麼去九幽門呢?」王越一邊吃著菜一邊思考著問題。

剛剛那個方烔看似挺可靠,但初出江湖,防人之心不可無,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貿然相信他人,王越暫時做不到。

「或許問問店家或車伕可能會知道?」王越喃喃的自問。

突然,後方幾桌的地方,傳來嚷嚷聲。

「這位大爺,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。」一位看似四十來歲的婦人扯著一旁的大漢求饒道。

「哼,妳這老女人滾一邊去,小心我把妳抓去賣給青樓讓妳做老妓女。本大爺看上的女人,沒有一個得不到手的,這女娃子我要定了。」大漢嗤之以鼻的甩開婦人的手,大聲說道。

「大爺,求求你了,我只剩下這個女兒相依為命了。」婦人能就死纏著大漢的手不放,不斷的低聲求饒。

周圍的人見了,都連忙撇過頭假裝沒發生任何事,一點都不想惹麻煩,獨留婦人不斷的被大漢踹打。

店家似是看慣了這種情況,也自顧忙自己的,絲毫沒有想阻止的意思。

「世態炎涼啊。」王越低聲的嘆了口氣。

就在此時,一罈酒向大漢飛了過去。

「磅啷!」酒罈直接砸在大漢的背上。

大漢頓時愣了一下,隨即怒火中燒的轉過身來看著四周,大吼道:「誰?是誰?敢這麼大膽對本大爺出手,知道本大爺是誰嗎?」

周圍的人見狀連忙低下頭裝忙,深怕被牽連。

「哼。」王越的前方的一桌,獨自坐著一個年輕人,聽了大漢的大吼,冷哼一聲拍了桌。

「光天化日下,膽敢這樣欺負無辜婦女,本公子還真是第一次看過!」年輕人狠狠瞪著大漢說道,說話間似乎有一種威壓,是內力隨著聲音發出。

「找死,本大爺可是黑風寨的人,黑風寨聽過沒有?怕了的話現在自己給我跳下樓去,省的本大爺動手!」大漢憤怒的腳下一蹬,飛過了數張桌子,就要來到年輕人的桌前。

不等大漢落地,年輕人快手將桌子推向大漢,快速平移的桌子正中大漢還在空中的膝蓋。

「磅!」大漢見狀,內力發勁,直接震碎木桌。

大漢一落地,順手從背上拔出一把大刀,朝還呆坐在板凳上的年輕人招呼而去。

年輕人嘴角閃過一絲冷笑,即時側身離座,讓大漢揮了個空。

不等大漢反應過來,年輕人手上瞬間出現一道銀光。

「啊──!」

隨著銀光的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大漢殺豬般的叫聲和地板上還握著大刀的斷腕。

「嘶──。」周圍的客人們看了這幕血腥的精采演出,下意識發出不寒而慄的聲音。

「自己跳?還是我在出一刀取你的狗頭?」年輕人戲謔的看著跪在地上掙扎的大漢。

「我跳,我跳。」大漢驚恐的看著年輕人,急急忙忙的撿起斷腕朝窗口走去。

就在大漢走到了窗邊,突然回身一轉,將大刀射向背對著他正要坐下的年輕人。

年輕人似乎早料到大漢會來這一招,就在大刀離後腦勺寸許時,向下一蹲,順勢轉身,右手舉起剛好握住大刀的刀柄,輕輕往前一擲。

「噗滋。」

大刀毫無阻礙的刺進大漢的肚子。

大漢雙眼發直,胡亂握著肚子上的刀,搖搖晃晃的靠著窗,就快要摔下樓。

一個酒罈飛來,砸中刀柄,完成了推人一把的任務。

「下去吧。」王越不耐煩的說道。

隨著王越的聲音,從煙雨樓墜下的,是到死都不可置信的大漢與那罈王越花幾百文錢買的好酒。

年輕人看著王越,愣了一下,隨即恢復過來,並爽快的大笑,道:「何方朋友?那一罈酒真是爽快,不如本公子請你喝酒,算是賠償朋友的那罈酒如何?」

王越本就看那大漢頗不順眼,本就要動手制止,沒想到這位年輕人出手比自己快,既然對方與自己同樣喜愛行俠仗義,這個邀請定然是接受的。

「朋友的桌子已毀,要如何請我喝酒?不如來我這桌吧,飯菜我請。」王越爽快的回道。

年輕人聽了哈哈大笑,大聲的向店家要了幾罈酒,隨即走向王越那桌坐下。

年輕人端起店小二上來的酒,給王越和自己各斟了一碗。

兩人頗有共識的,客套的話直接省了去,就像是認識許久的朋友一般,端起酒碗,一乾而盡。

「兩位大俠,我們母女感激不盡,多謝兩位大俠的大恩大德,多謝,多謝。」那位婦人見自己和女兒獲救了,連忙上前向王越兩人一再道謝。

「沒有的事,助人為快樂之本,路見不平順手拔刀相助罷了,何需言謝?」年輕人起身說道。

「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兩位恩人......」婦人還沒說完就與女兒跪了下來。

「報答什麼的就不用了,人本來就該在有難時互相幫忙,這兒有一些錢,就給妳們當做事一點幫助吧。」王越連忙站起扶起兩人。

婦人連忙接過王越遞過來的錢袋,幾番道謝準備帶女兒走下煙雨樓。

女兒在轉過去的同時,偷偷的對王越及年輕人使了個眼色。

「站住。」年輕人忽然道。

婦人聽見了,突然下了一跳,連忙轉回來,問道:「兩位大恩人還有什麼事嗎?」

「妳們是從哪裡來的?看妳們應該很是窮困才是,怎麼會跑來煙雨樓這種消費不低的地方吃飯?」年輕人也不看婦人,一邊倒了一碗酒問道。

「這......」婦人頓時臉色為之一變,說不出話來。

「我知道妳的苦衷,說吧,多少錢?」年輕人還是不看婦人一眼,自己端起酒碗,向王越敬了一下便喝了。

「十萬兩銀子。」婦人聽見了,臉色頓時稍微好轉了一點。

「真會獅子大開口啊,剛剛若不是我和這位朋友出手相助,我看妳可就要白白損失了。」

「那......那就八......」

不等婦人說完,年輕人擺擺手,不耐煩的道:「十萬兩就十萬兩,人給我留下,自己去霍家錢莊拿錢,他們問就說是小少爺要妳去拿的。」

那婦人一聽到「霍家」兩字,便誠惶誠恐的連稱是,急急忙忙的丟下「女兒」走下樓去。

王越看了這一幕,百思不得起解,一臉茫然的看著與自己對坐的年輕人。

年輕人知道王越不明白的是什麼,但也不說,只是要那位「女兒」坐下。

「多謝公子相救,小女子真不知道該如何......」

「妳都差點要被賣去青樓了,我還有那個臉跟妳要回報嗎?本公子霍青,請問姑娘芳名?」年輕人擺擺手道。

「小女子名叫蓮兒,從天南來,原是柳家的奴婢,因為柳家為了還債而被賣來此地做妓女。」

王越聽了這位「女兒」一說,頓時明白了剛剛是怎麼一回事。不禁暗暗配服霍青的見識。

「在下王越,敢問姑娘今後有何打算?」王越向蓮兒問道。

蓮兒被這麼一問,卻突然答不上話,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該何去何從。

霍青看了,親切的笑道:「姑娘若不介意的話,不如來我霍家爭一口飯吃罷,我霍家待人很和善的。」

「霍公子若肯收留蓮兒,蓮兒自當感激不盡。」蓮兒聽霍青願意收留自己,連忙起身彎腰道謝。

霍青連忙扶她坐下,要她不用這麼客氣。

「肚子應該餓了吧,妳就別客氣,多吃一點,等等我再帶妳回去霍家。我現在還得與這位王兄弟聊聊天喝喝酒呢。」霍青高興的笑道。

王越看事情有了好的結果,便也高興的要店小二再來幾碗白飯幾道小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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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永煠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